但不知是基因或年紀之故,這幾年愈來愈喜歡吃飯,
迷戀米粒的嚼感和色香。
都說一樣米飼百樣人,但人何止千萬款,米粒又怎能只吃一樣?
我可以忍受喝同一種咖啡、看同一個月亮,和同一個人睡同一張床,
但絕不能每天吃同樣的飯。
蔡珠兒● 紅燜廚娘 頁177
「來!跟我走!」
跟著農婦打扮的黃姐車子在池上的油菜花田左彎右轉,
我們多久沒吃過柴燒灶煮的大鍋飯了?
一心一意的就吆喝著好友趁著冬陽趕來池上了。
地點是在一個早期退輔會榮民伯伯們墾荒休憩的石頭屋子,
老兵凋零後石牆依舊磊磊,黃姐將它稍事整理,搭個半露天棚架,
兩三張不工整的手做竹桌木條凳,
給她家的民宿客人體驗「柴燒飯」的樂趣!
真的,電鍋發明後,誰家還用柴煮飯呀?
況且,都市裡狹隘的空間怎能容許你家炊煙裊裊?
怕是環保局和消防局先來開張罰單吧?!
可別看黃姐不施脂粉農婦打扮,瞧她俐落的招呼指揮人馬,
就知道人家混過五湖四海,曾經叱吒建築業,賺很大也傷很大,
在身體健康的懇請下,現在歸隱江湖池上務農。
所以像這點兒種田種菜,經營個把兒「黃姐民宿」,
對她來說只是蛋糕一片。
我們幾組人家在她指示下乖乖的像小羊兒般落座,
拿碗公自己彎腰添飯,因為我們吃的飯是黃姐自己種的香米。
掀開鍋蓋,孩提時代的柴燒飯香撲鼻而來,
難怪黃姐給我們準備的飯碗這麼大,
她有自信,客人的胃口一定大開!
好吃的柴燒飯清簡淡泊,不必七盤八碗,只消一鍋滷肉臊就是絕配!
再多一盤白斬雞、一盤燙芥藍花、一鍋剛才燜煮白斬雞的清湯煮龍葵,
那就直逼天上王母娘娘的壽宴。
陽光樹蔭裡我們吃飯,清風陣陣、
耳朵裡傳來的聲音只有筷子丁丁划飯入口的聲音,好美妙呀!!
不必諂媚的說「歐依係!」這就是最貼心實在的讚美!
黃姐飯團之一
黃姐飯團二
黃姐飯團三
鍋粑嗎? 那一定有,我不客氣,更知道不能客氣,伸手霸住了飯鍋,
說:「這鍋粑給我帶回家,我還要吃。」
那帶著鄉野柴燒的鍋巴,晚餐煮了鍋粑菜湯。
黃姐民宿
地址:台東縣池上鄉大埔村76~2號
電話:0932 663319 用餐須預約
費用:古早柴燒飯每人150元,6人起一鍋。
內容包含肉臊、燙青菜、野菜湯。
白斬雞需另外付費。
↓ 黃姐民宿 牆頭標誌
黃姐指著自己手掌背中心一畫,解答說:「米鍋裡的水加到這裡。」
↑火燼餘溫還可以烤地瓜、馬鈴薯和玉米。
↑ 這鍋肉臊精選後腿肉,紅蔥頭熬煮。
白斬雞的雞湯正好煮一鍋龍葵,清火。
↑ 黃姐的柴燒飯助手,她自己也有一個小廚房,
專做「祖先的菜」,說好了下回要去崁頂她那兒用餐。
↑ 那天的午餐像是個露天大舞台,五感交融。↓
↑ 身旁的苦楝樹已經冒出新芽,春天悄悄探頭。
(風鈴木)
↑好像有美食的地方就一定有花花草草。↓
抗戰時期後方餐館有一道菜名為「轟炸東京」,實在就是蝦仁鍋粑湯。
侍者一手端著一碗油炸鍋粑,一手端著一小碗膾蝦仁,
鍋粑放在桌上之後立即把膾蝦仁澆上去,滋拉一聲響,食客大悅,
認為這一聲響彷彿就是東京被轟炸了,心裡一高興,食慾頓開。
梁實秋˙雅舍談吃
鍋粑,一稱鍋底飯。北人煮米半熟輒撈出置籠屜中蒸而食之,
無所謂鍋粑。
南人率皆用鍋煮米置熟為止,因此鍋底有一層焦飯。
焦飯特別香。
宋初,吳郡人陳遺,少為郡吏,母好食鍋底飯,
遺在役,恆帶一囊,每煮食,輒錄其焦以奉母。
《南史˙潘綜傳》
↑ 池上萬安田野風光好,無怪乎栽種出人人讚好的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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